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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  67.本色

一宿无眠。

陶李在想, 如何处理这事,这次事情总要给陶宝个交待的,可什么样的交待才是对她最好的呢?

王老师在想, 陶宝的疯狂, 她见识过了, 陶宝到底想要什么?想要她的丈夫?她不能给!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。可陶李呢?陶李的心中, 陶宝与她, 到底熟孰轻孰重?

陶宝哭了一宿,越哭越伤心,她想她死去多年的妈妈, 虽然,那个女人一点母爱也没给过她, 可是做为一个小孩子, 在伤心的时候, 都会想到自己的妈妈。陶李的一个滚字,说碎了陶宝的心。

第二天, 当保姆金素玲来的时候,发现家里死气沉沉。

做完了早餐,却没有人肯赏脸来吃。

陶李黑着一张脸,好像很累的样子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, 发着呆, 一句话也不说。

王老师躺在卧室的大床上, 看着天花板, 发着呆, 一句话也不说。

陶宝趴在自己的小床上,流着泪, 发着呆,一句话也不说。

金素玲隐约能猜到,发生了什么,一定是发生了什么。

忽然,陶李站了起来,快走几步走到陶宝的房间,推了房门一下推不开,气急败坏的他一脚踹开了房门,然后重重的又把门摔上。

“现在这样,你满意了?你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?你的眼界就只有这么大?”陶李的声音很大,语气很不好。他想不出任何能够完美的解决此事的办法,势必要伤到一方。

他受伤,他认了,用陶爱国的话讲,他自己养了个冤孽,怪不得别人。可王老师呢?

人家小王同志自从嫁到陶家来,表现一直很好,完成了所有份内的职责,有什么理由去伤人家?

不伤王老师,就只能伤陶宝,他发现他舍不得,他心的会疼的一颤一颤的。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陶宝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,而不管不问。在发生这种事情后,更不能送陶宝一走了之。眼不见为净,他做不到。他的脑海里,甚至浮现出陶宝挺着大肚子的样子,一手摸着肚子,一脸傻傻的笑,嘴里却要命的喊了他一句:爸爸!

这所有的一切,让陶李要发疯。让陶李的头差点炸开。

陶宝趴在床上,已经哭不出声音了。睁着两只哭的红肿的眼睛看了陶李一眼,只这一眼,把陶李的一肚子窝囊气看得更窝囊了,她的可怜,让他无助,让他无奈。一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“送我走吧,我回爷爷奶奶家。”陶宝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去处。

这里,她无法再留下去了。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发生了,可当一切发生后,她发现,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了,不光是陶李的反应,连她自己的反应包括在内,都不是当初想像中的那样了,没有成功的喜悦,只有对未来对人生的无措了。

“送你去那做什么?气死我以后,再去害别人?”陶李说的是气话,送陶宝走,是最好的办法。可现在让他怎么能够放心?在陶宝与他发生了某种关系后,就把她一脚踢开不闻不问?他做不到,他舍不得。

“那你要我怎么办?要我去死吗?我死了就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,就再也害不到别人了,是不是?是不是???”陶宝忽然好像很激动的样子,从床上跳了起来,半跪在床上,对陶李大喊大叫。

陶李站在那里,看着如此激动的陶宝,头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,惹了祸后,却不知应该如何去收拾。

“你冷静点,我不是那意思。”陶李让自己消火压气,他不敢再刺激陶宝,他是来解决问题的,不是来制造新一轮的问题的。

其实,他也是受害者,但他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受害者,他就像古代的书生,被狐狸精缠上了,被狐狸精缠上,不是他或书生的错,可迷恋上了狐狸精,又对狐狸精产生了怜悯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,及失命的原因了。

“那你要我怎么办?我现在后悔了,我现在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做了,可什么都发生了,我想忘掉,你却老是提及,你让我怎么办?你想让我怎么办?让我怎么冷静?”陶宝继续大喊大叫,她需要渲泄,她需要靠大喊大叫来减轻心中的恐惧,被送走的恐惧。

惹了祸后,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,但好在,她小,她可以大声对世界喊一句:“我是小孩儿,我后悔了,我知道错了。”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。这也是很多人不想长大的原因吧。“我不想我不想长大,长大后……”

陶李一下子有点猛瞢,他无法理解陶宝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跟他大吼大叫。可自己毕竟破了人家的女儿身啊,在这个方面,陶李是有愧的,是内疚的。

“ 祖宗,小祖宗。算我求你了,能消停点吗?给我点时间,让我想想。”陶李的气,压不过陶宝的气。

看陶宝生气的样子,好像是他把她□□了,而不是被无良的她给□□的。一时之间,陶李居然觉得,陶宝这该死的罪魁祸首居然也成了受害者,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最该死。

他投降了,对这样的陶宝,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。打不得骂不得的,是祖宗。

走了过去,坐到陶宝的床上,拉过陶宝,把她搂在怀里,轻声的安慰着。相较于安慰妻子,他更加会安慰陶宝。

果然,陶宝终于安静了下来,老老实实的任陶李搂着。

经过昨夜,她发现,被陶李搂在怀里的感觉,已发生了改变,以前是一种温暖塌实的心安感觉,现在,在心安的同时,居然还有一种激情的冲动。

眼睛怯怯的向上看了看陶李的脸,不得不说,陶宝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。陶李都快烦死了,她还有心去欣赏男色。她的爸爸,好帅。

“送她走,没有什么好想的。”王老师的声音斩钉截铁,好像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。

她躲在门外已经听了好久了,眼泪一直没断过,她觉得,送走陶宝,三个人才能得以平静。不然,三个人共处一室,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?陶李与陶宝之间就不会尴尬吗?陶宝再留下来算什么?孩子?还是她男人的泄欲工具?或者是妾?情人?王老师的脑子一直很混乱。但再混乱也明白,陶宝是留不得了。

三个人再次面对。

“你先回去休息吧,这事不用你操心。”陶李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对妻子说着。她是无辜的,她是整件事中唯一的无辜受害者。

“我怎么能不操心?她既然要走,你就让她走,你还留她做什么?留她下来,我会疯掉的,我们的孩子怎么办?她算是姐姐还是小妈啊!”王老师也格外的激动,这事换了谁都无法平静面对。

“行了,我自己看着办,你出去。”陶李的口气没法再平和下去了。本来就够乱了,现在更乱。

陶宝躲在陶李的怀里,忽然觉得这场面很搞笑。自己身为狐狸精,被男人搂在怀里,看着男人与女人为了她这只狐狸精吵架,太狗血了,太标准的负心汉加伤心主妇的形像了。她把陶李变成了负心汉了吗?她把王老师变成快要疯狂的伤心主妇了吗?太有成就感了。

“你看看你们两个人的样子!”王老师看到陶宝如小鸟依人一样的偎在陶李的怀里,心里更加不满,指着陶李的手指都有些颤抖。

“她就是个小孩儿,不懂事而已,别因为一件事,把她整个人都想歪了。对你们以后的相处不好。”陶李说出的这句话,让他自己有点愕然,也有点心虚。更让两个女人同时震惊。

难道她们以后还能相处得很好?亏他说得出来?

王老师气的有点站立不稳,表姐躲在门后好久了,忙上前来扶,陶李挥挥手,金素玲扶王老师回了房间。

“你真的想忘?”陶李看着陶宝,也许,忘了,对三个人来讲,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。

“嗯。”陶宝点了点头。

“好,这事,以后谁也不再提了,就当没发生过吧。你还是我闺女,我还是你爸爸,好吗?”陶李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。让他舍弃,他做不到,让他不闻不问,他做不到,他只能选择掩耳盗铃一样的欺骗自己,欺骗所有人。忘了,何其容易?可是不忘,又能如何?

“嗯。”陶宝再次点了点头,心里大呼万岁,这事,应该就算有个解决了吧,就算到此结束了吧。好累。好疼。

“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?”陶李问这话,完全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,可现在这话出口,却怎么着都觉得不正常,不对劲,总是透着些暧昧。反正一切好像都变得有些暧昧不明了。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忘了,或者,谁能真正的忘得掉?陶宝?小王同志?还是他自己。

“有点酸。”

“很正常,第一次都这样。”说完这话,陶李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。

“是吗?”陶宝低着头,有点小家碧玉的娇羞劲了。

“是……吧。”陶李也低了头,觉得这话,好像不应该由自己来跟她说。可他发誓,他说这话之前,真的是出于纯粹的关心之情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陶宝忽然感觉到了尴尬,脸蛋儿红红的。

“ 那你休息吧,我帮你请假。”陶李也尴尬的不行,一张老脸也是红红的。放开了陶宝,站了起来,手脚都感觉到有些无措了,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对,又张嘴想说些什么,可又怕说出来再添尴尬,站了一会,转身出了房门。

陶宝再次趴到了床上,这回,她不哭了,她笑了,一边笑,一边心儿乱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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