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感觉顾小哥小好像比平时粗鲁了不少，弄的她好疼。

“好疼！”

她不悦的喊着。

“哎，哎，是娘的错，娘轻点！”

李氏极力控制她那抖的跟筛糠子似的抖，她都不敢直视苏宝丫的身子。

这满身的破了的疱疹该有多疼啊！

平时磕着碰着了的闺女都疼嗷嗷叫，那现在……

她顾不得被泪水模糊了眼，小声的呜咽，手下的动作却是更轻了些。

我的宝啊，娘的老闺女啊，你受苦了，娘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咋熬的啊。

等给苏宝丫上好了药的李氏再也忍不住的冲出了房间，趴在苏父的怀里呜呜的哭着，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哭啥哭，莫让小辈看了笑话！”

这里的小辈当然指的是顾书衍了。

苏父嘴里虽然责怪着李氏的，但是手里却是轻轻的拍打着李氏背，无声的安慰着她。

“孩子到底是怎么了，你也别顾着哭啊。”

还没等李氏回答苏父的话，里面就传出了苏宝丫剧烈的咳嗽声，那痛苦的叫声，让门外的人心里揪得厉害。

林氏更是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两步，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。

顾书衍身影一闪，就半跪在苏宝丫的床前，给她顺着背。

才不过半日，这丫头的病情加重了不少，他现在真的好怕。

缓过劲的苏宝丫笑笑了。

“吓到你了吧。”

“对了，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我娘的声音了，我大概是真的很久没见过她了，真是魔怔了呢！”

苏宝丫自嘲的笑笑，真是病糊涂了，都出现幻听了。

门外的李氏盯着里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，趴着门边看着接着虚弱的烛光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，她真的很想冲进去告诉自家的闺女，她没听错，自己真额来了，就在门外。

李爷看着门口的几人，只是叹了口气，刚刚林氏慌乱的来找自己，说宝丫吐血了，拉着他就往这里跑。

见到门口站着的李爷，苏宝丫用眼神示意顾书衍先出去，自己有话跟李爷说。

“姥爷你来了啊。”

李爷照常的想要给苏宝丫把脉，却被她缩回去了，小声的恳求道。

“姥爷啊，要不你放我离开吧！我真的好疼！”

她闭着眼，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，不是她不想活了，是她的身子真的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，相信姥爷比她还要清楚，这样强留着自己，可能就是不舍吧了。

可她每天都在忍受着肺部的灼烧感和身上火辣辣的疼，她真的受不了了。

不等李爷说话，她又说道。

“姥爷啊，与其强留着让我多痛苦一天，还不如让我少受点折磨，你们看了也不会那么的心疼。”

她看了看门口几到拉长的身影，笑了笑，俏皮的朝着李爷眨巴这那双瘦的脱相的大眼。

“或许我在这时空死了，会在令一个活着活着也指不定呢，所以你不要伤心。”

她一个控制不住，又剧烈的咳了起来，就连帕子也盖不住嘴里的鲜血，从指尖流了出来。

李爷却是不说话，给擦干净的嘴角和手。

“别说傻话，姥爷有办法的。”

“你在坚持坚持好不好，算姥爷求你了，小小……”

他喊的是小小是他一手带大的人，而不是苏宝丫，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孩子了，哪能再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？

哪怕是还有一丝的希望，他都不想放弃。

苏宝丫哭笑出声，他们这画面像极了被病痛折磨的想要安乐死的病人，而家属却要苦苦挽留的画面。

门外的李氏听到苏宝丫不想活着的话，哭这跑了进来，握住她的手。

“傻孩子啊，好死不如赖活，娘求求你好不好，振作起来。”

后面进来的苏父也哭成了泪人。

可苏宝丫像是听不见似的，喊了他们一句，就自顾自的说话。

“爹，娘你门来了，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，我钱庄还开了一个户，里面有十万两，印章就在房间的上了锁的柜子。”

这些银子可以保证爹娘又个很好的晚年了吧！

“我拜了李爷为师傅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，拜托你们帮我照看他好不好？……”

她像是吩咐后事似的，趁着还有精神，把想要说的话都一件一件的细细的说着。

直到说的口舌干燥，才把人给打发走了，自己躺在床上不直到想些什么。

就连顾书衍进来了也没发现。

顾书衍轻轻的碰了她一下。

“想什么呢！”

回过神来的苏宝丫叹了口气。

“你也别守着我了，以后要是有好的姑娘，就成亲吧，总不能打一辈子的光棍，这回让我很愧疚的。”

她和顾书衍相处的这些天，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这人的真心的，她差点就沦陷在这人的温柔乡里呢，还好理智还在。

“我说过会娶你的。”

顾书衍有些固执的说道。

“所以你要好好的，可以吗！就算不是为了我，为了爱你的人，也请你务必好好的活着可以吗？”

见到说不通此人，苏宝丫只是笑笑，时间会告诉他一切的，又有谁能狄过时间的洪流呢？

但是为了不留遗憾，她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顾书衍缠着她一直问的问题。

“我真的是好喜欢你，如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当你的新娘。”

大概是没了求生的欲望，苏宝丫的病情恶化的特别的快，任凭李爷怎么给她施针，也唤不醒她。

李氏坐在石阶上崩溃的大哭，她一边哭一边九步一叩朝着无望寺跪拜。

“信女李慧芳求菩萨保佑我儿渡过次难关，日后定会吃在念佛多做善事。”

“信女李慧芳愿意用余下的寿命，来换我儿平安……”

任凭苏父怎么拉也拉不住，林氏摸着泪拉住了苏父。

“儿啊，让她去吧，她心里难受总归要做些什么才好。”

李氏那悲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格外的嘹亮。

没一会李氏的膝盖就被磨的血肉模糊，可她想是感觉不到疼似的，目光机械的重复着脚下的动作，嘴里的话！

这一夜苏父和林氏都守在苏宝丫的身边，李爷更是一边一边的改着药方，可怎么改，都不能行自己满意，他有些失神盯着手里的毛笔，苦笑了一声。

这大概就是命吧，命中注定他一辈子孤苦无依，所以他才会失去宝丫的。

不知道是不是李氏祈祷起了作用好是怎么的，苏宝丫在天亮时终于是醒了，精神也还不错。

苏父高兴的找不着北。

“宝丫，我是爹爹，你饿不饿？”

林氏也凑上来握住她的手。

只有后面进来的李爷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，这怕是回光返照了。

把顾书衍拉到一旁说道：“你派个人去无望寺把宝丫娘喊回来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