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方我以前来过。”

司徒小幽站在雪臣居的门匾下，视线自那三个字转到盛惜朝身上，“我本以为剑帝的故居一定气势非凡，可进去以后才发现……”

盛惜朝摸了摸鼻子，无奈道：“天都的地价不便宜。”

司徒小幽拍了拍极具规模的胸脯，嫣然道：“这里确实比司徒府小很多，可是我喜欢这里。”

盛惜朝笑了笑，随即推门走入故居。

如今的雪臣居已一扫他上趟来此时的荒废景象，重焕昔日的精简之态。

为确保凤舞不会暴露，盛惜朝早已吩咐蒋绍文住进自己的故居。

世人皆知自己与这位食神的关系，后者住进自己的旧宅完全是说得通的事。

也就是说这里已是有主之地，未经蒋绍文的许可，外人不可擅自入内。

来到那堵暗藏空间碎片的灰墙前，盛惜朝回头看着少女，认真地说道：“将来也许你会用得到，一定要记好。”

说完，他并指如剑，好似一杆铁笔似的在墙面上游走起来。

见状，司徒小幽立即收紧目光，发现盛惜朝好像是在画符，可再一细看又像是在舞剑。

指起指落间，灰墙也随着他一划而过的指尖而亮起一道道光纹。

数息之后，盛惜朝收回手指，墙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灵纹繁复的剑形图案。

“记住了？”

盛惜朝斜眼看向身旁的少女，凝声问道。

司徒小幽点了点头，疑惑道：“这墙里究竟藏着什么？”

“空间碎片。”

盛惜朝一指点在图案上面，随即化为一道青光消失。

望着光纹渐暗的图案，司徒小幽没有任何犹豫，紧跟着盛惜朝轻触图案。

一束强光自图案中射出，刺的她眨了下眼。

一闭一睁间，她所在空间瞬间发生改变，来到一间内设简单却家具齐全的卧室。

那张简单到可以说简陋的床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，出神地望着紧闭的屋门，眉眼间满是哀愁。

看到凭空冒出来的两个人，妇人登时神情一紧，修长的十指瞬间紧握。

“是我。”

盛惜朝语气淡然，可传到妇人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，登时神色紧张起来。

“公子！”

凤舞松了口气，赶忙俯身行礼。

盛惜朝没有说话，她自然也不敢妄自抬头，只能偷偷打量着盛惜朝身旁的少女，目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
这姑娘又是谁？

看她的姿态与这身衣裳，想来是出自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吧？

公子要我深居简出，怎么自己却接二连三把人带进来？

先是天图学院那个女教师，再是蒋绍文那个厨子，今日又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世家小姐……

“这位是司徒府的司徒小姐，你在去年的除夕夜见过她，不过摄魂符抹去了你那段记忆。”

盛惜朝命令她起身，平静说道：“你可以相信司徒小姐，以后你可以称她为……夫人。”

“夫……夫人？”

凤舞樱唇微张，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这惊人的信息。

虽然她偶尔也会在街巷间听到有关盛惜朝的一些绯闻，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可是司徒家的大小姐，而公子毕竟出身于边城的落魄家族，她就觉得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十分正确。

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，已由不得她不信。

她那双布满压讶异的妩媚眼睛在盛惜朝与司徒小幽之间来回转动，隔了半晌才长长叹出一口气，感慨道：“不得不说，您真的很有能耐……凤舞佩服！”

司徒小幽闻言面色微红，羞恼地看了盛惜朝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
盛惜朝轻轻咳了咳，正色道：“我此来是有要事询问，那摄魂咒的残符如今是不是还在你识海里？”

凤舞不明所以地点点头，“不敢欺瞒公子，那道残符始终停留在凤舞识海中，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翻阅过各种古籍，可始终不曾找出半点相关信息。”

“……”

盛惜朝皱了皱眉，随即上前并指如剑，轻轻戳向对方眉心。

凤舞微微一颤，面露惧色，可是也不敢闪避。

剑指触及眉心的瞬间，一缕神识自盛惜朝识海分出，像一柄小剑穿过他的手指，来到凤舞的识海。

在那识海深处，他看到那残破的摄魂咒残符飘荡其中，与莫停之前种在他识海中的摄魂咒大同小异。

这就说明给凤舞种下摄魂咒的另有其人，至少不是来自于莫停的那把黑剑。

由此还可以判断出，这种只有长明才知晓的摄魂咒可能有不同的下咒手段。

莫停的黑剑只是其手段之一，而且比起种在凤舞识海中的摄魂咒，明显还低了一个等级。

只是这两种摄魂咒却有一种相同的效果，中咒者会在摄魂咒被启动的那一刻起就失去自己的意识。

凤舞当时确实保留了一定的自我意识，可是也不多，说她是被操控的木偶也绝不为过。

此外，在摄魂咒的效果过去后，这两种摄魂咒都会抹去中咒者在此期间的记忆。

“……”

盛惜朝缓缓收回手指，静静地看着凤舞，皱眉陷入沉思。

到目前为止，他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获得半点和长明相关的情报。

摄魂咒封印了她在除夕那晚的记忆，也让她遗忘了有关于长明的一切，但这不代表她的身份干净。

要是有办法彻底消除那道摄魂咒的残符，或许她无法忆起除夕那一夜的事，但有可能会想起一些与长明相关的事？

盛惜朝仔细想了想，心想在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有两个人可能有此能耐。

一个自然是他的师尊，天图大陆唯一的圣人司徒院长，而另一个……

一想到那个远在东楚的女人，盛惜朝眉头皱地更紧。

如果可以，还是不要去请动她为好。

“公子？”

凤舞见他久久不说话，有些害怕地问道。

盛惜朝回过神来，沉默半晌后转身走到司徒小幽面前，投去一个“走了”的眼神。

推开屋门时，他脚步微微一顿。

“说起来，你也在这里待了近乎一年。”

他回过头，若有所思道：“这样的日子，是个人都会受不了，以后你可以多出去走走，但是切记不要露出马脚。

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住在雪臣居，你就说……你是蒋绍文养在这里的情妇。”

闻言，凤舞嘴角一抽，差点没笑出来。

可是见盛惜朝说的一本正经，她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。

他……好像变了些？

凤舞有些纳闷，心想之前的公子就像是一柄随时会在沉默中爆发的冷剑，可如今……似乎多了些人情味儿？

是什么让他改变的？

接着，她看到了司徒小幽那双看向公子的满含笑意眼睛。

原来如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