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逸问君悦客栈的掌柜的道：“你刚才说小鱼儿命苦，何出此言?”

掌柜的叹了一口气，他看着李景逸道：“小鱼儿这孩子，之前一直流浪在周围村落。后来渔婆收养了他，听他自己说，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，就开始抚养他的那对老夫妻，在一个冬日里，实在是太冷了，他们睡下之后就再也没醒来。从那之后，小鱼儿为了活命，就开始四处乞讨。这些年头儿，家家都不富裕，也没那个心思养这个多余的孩子。都是他走到门口儿了，才给他一口吃的。”

李清稚听了掌柜的话，她眼里喊了泪，有些哽咽地问掌柜的道：“你这里是开客栈的，每天给他口儿吃的，还能有吧？”

掌柜的听李清稚这样说，他眼底也红着泛了泪花，继续叹气道：“那时候小鱼儿太瘦小了，问他也不说话，只知道盯着别人手里的吃的，或是御寒的衣物。这事儿不只是一口吃的这么简单，我这是开客栈的，喂活孩子的饭菜是有，但我这里人来人往的，这又是个不知底细年岁的。看那身子骨，谁知道能活多长时间。万一……万一折在我这里，我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客栈啊，我全家都靠这家客栈谋生。”

李景逸见了掌柜的如此激动，他便安抚道：“掌柜大哥，您别激动，我理解您。”

掌柜的继续说道：“渔婆这个人是真的好，还认得几个字，我们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。只知道她来的时候蒙着脸面，满头白发，但看身段儿行动并不像个老婆婆。她自己收拾了一间荒废的屋子住了下来，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渔婆的脸面不再遮着，但她的面貌与身段都像是个老婆婆了。”

李清稚问道：“渔婆来时靠什么为生?烤鱼吗？”

掌柜的回应道：“嗯，她烤的鱼香，有人想吃她便就烤了给别人吃，再后来我便慕名派人去跟她学习厨艺。”

李景逸问掌柜的道：“渔婆都倾囊相授了吗?”

掌柜的回应道：“渔婆是倾囊相授的，但我派去的学徒所做的成品，总是差渔婆几分。渔婆也不收学费，只说她需要帮忙时，能够搭把手便是了。”

李清稚疑惑道：“渔婆为什么最终决定收养小鱼儿呢？”

掌柜的道：“渔婆这个人哪里都好，就是不许别人问起她的过去，她总是说她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可能是失忆了吧。哎，恐怕她跟小鱼儿一样，都是不知道自己底细的可怜人。”

说完，掌柜的意识到李清稚问的是小鱼儿，他便继续说道：“渔婆收养小鱼儿的契机在于下了雪的夜里，那天早上渔婆给了小鱼儿一口饭，晚上小鱼儿就靠在渔婆家的草垛上睡了。半夜里太冷了，渔婆准备那些干草点点火，发现了被雪覆盖了，快要冻僵的小鱼儿。自那之后，渔婆心生怜悯，便收养了小鱼儿。”

李清稚有些哽咽道：“哎，可怜的小鱼儿，那样的雪夜里靠着草垛，该有多冷啊！”

掌柜的听了李清稚的话，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对李清稚道：“小鱼儿一直非常想喊渔婆一声娘，但是渔婆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喊，喊了就会打他，这点儿真是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