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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  第143章 蛇蝎其贰拾(11)

顾栩念很快就醒转过来,可她不愿睁眼,不睁眼就不必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么多麻烦事。

她没想到鸢萝会自己撞过来,可是她不想要鸢萝的命,最该死的人也没有得到惩罚。

她这许久以来对楼月盈的忍让和难得的好脾性,就换来这个结果,真是荒唐至极。

不过楼月盈先前在她这里享受的优待就到此为止了,顾栩念从来不怕和什么人撕破脸。

她闭着眼睛,只觉得床上一沉,应该是素馨坐到了床边上,因为她听见啜泣声了。

素馨的眼泪最近几乎就没干过,给她上药时要哭,有时就这么看着她,都会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。

心疼她的伤势,心疼她作践自己的身子骨,却又说不得骂不得,一腔悲切无处发泄,当然只能哭了。

顾栩念无奈地睁开眼,素馨都替她把眼泪流干了,她倒是不好意思再哭了。

“念王妃……”素馨还在抽着鼻子,一噎一噎的,却破涕为笑,“您可吓死我了!!”

顾栩念这活祖宗,一时看不住,就能带着伤回来,也忒不让人省心。

“没事,鸢萝……唉,”顾栩念叹了口气,“去跟陶桃埋在一起吧,让她俩做个伴。”

素馨以为自己听错了,诧异道:“她们两个怎么能……”她见顾栩念神色一黯,悔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,只好讪讪闭了嘴。

“鸢萝是被人当了刀使,不能怪她,”顾栩念将头偏向另一侧,以后脑勺对着素馨,“会有这档子事,是我退让太过,我以后不会了。”

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挡了楼月盈的路,竟非要下杀手不可。

但她的命,从来都不是由别人说了算的!

顾栩念白天歇得多了,入夜后又来了精神,看着窗外树影晃动,想象着树梢上有两只猫儿,一只逃,一只追,在夜色里轻灵跳跃。

树枝晃动的幅度大了,想来便是有一只猫儿踩空掉了下去,过一会儿就该听见一声炸了毛的猫叫了。

顾栩念想到这里,倒把自己给逗乐了,学着从前听到的猫儿打架,惟妙惟肖道:“喵!”

楚肃一只脚刚踩到她窗框上,心说这算是被发现了吗?

顾栩念现如今不太灵活,也凭视野一暗得知窗外有人,也亏得她此时还浑身是胆,勉强一手支起身子,非得看看来者是谁!

楚肃轻巧地落在窗台上,推开窗却冷不丁和顾栩念打了个照面,两人同时一愣。

楚肃眼疾手快地扒住窗框,顾栩念的眼睛被月光映得一亮,又别开视线,眨了一眨才重新看向他。

顾栩念语气平淡:“谦王殿下深夜到访,还走此捷径,是要学那些采花盗贼不成。”

楚肃:“……”真不是你说的那样!

他清清嗓子,借着这个机会极好地掩盖住了此时的窘迫:“有些事还没给你交代,不想留过夜。”

顾栩念抬了抬下巴,示意楚肃移步:“随便坐,我行动还不利落,招待不周,王爷莫怪。”

她的每一个称呼都合乎身份,但在楚肃听来,尽是生疏之意。

楚肃深呼吸,从窗台发力一跃,避开了她的床,直接落到了地上。

顾栩念也翻身而起,楚肃坐在桌前,她便坐在床沿上,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,看上去都是心平气和。

“王妃……楼月盈,把鸢萝的父母和小弟找来,要求鸢萝做件事,就给她家一大笔钱。鸢萝原先是不肯的,楼月盈便差人用树枝抽她小弟,她爹娘大骂女儿不孝是白眼狼,就看着弟弟挨打、爹娘受苦过穷日子……她没办法只能答应,自己也挨了一下,”楚肃在她面前不会说什么漂亮话,只平铺直叙道,“鸢萝所说的话,我尽量原话转述:她不知道炸糕里下了那么烈的毒,只是奇怪楼月盈为什么如此好心,后来陶桃出事,她才知道。”

顾栩念问:“多少钱?”

“五十两。”

顾栩念扯了扯嘴角,只觉得匪夷所思:“五十两,便将女儿卖了?”

这还不够她一个月的俸禄,何必去逼迫鸢萝违心做事。

楚肃沉默片刻:“鸢萝家的情况我略有耳闻,她父母一向疼爱她的小弟,甚至想过将她八两银子卖给窑子,她唯一一次违逆父母,就是在掮客上门领人之前跑了。她是自己找上门来,请求曾叔收留她做工的。”

他叹了口气:“后来她的父母找上门来,她的月钱,都是被父母领走的,一分都不给她留。”

“鸢萝对此并无异议,”他分明难以认同,陈述时却仍旧没有起伏,“曾叔劝过无果,只能如此处置。”

怪不得这丫头总是唯唯诺诺的,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机敏劲儿,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,可想而知日子不会好过。

说她的父母是在吸女儿的血都不为过,至于她的小弟……想来耳濡目染,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。

这事若是让顾栩念知道了,免不了要给她家里人一点教训,这样鸢萝的日子便能好过些了。

只怕鸢萝自己都习以为常,觉得这无需反抗,她生来就要为父母幼弟当牛做马,换他们的清闲生活。

清贫人家的女儿,身上所负的枷锁只比官家小姐们更重。

可她们之中的大多数穷尽一生都无法逃离。

“谦王殿下说了这么多,还漏了件事,”顾栩念唏嘘过后,漠然地看向楚肃,“鸢萝的一面之词,不能作为证据,此事只能不了了之。”

楚肃一愣,顾栩念又说:“如今鸢萝自戕,盈姐姐还是谦王正妃,她不承认就不能定罪,王爷放心,顾栩念记得的。”

要她与楚肃形同陌路,其实也没有那么难,至少比她想象中容易得多。

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往心上捅刀子,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早就不那么痛了。

她十几年的喜欢,溃散时也只需几日,甚至几件事而已。

没有人可以肆意挥霍旁人的喜欢,她不会,也不愿再当这个可怜虫。

“我对王爷还有用吗?”顾栩念坦然地望着他,心境再无一丝波澜,“若是需要我做什么,尽管吩咐便是,苦肉计未免……”

楚肃双眼深邃,只凝视着她的眼,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。

顾栩念便遂了他的意,轻轻启唇:“太下作了。”

房内气氛突然剑拔弩张,一时没有人再说话,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交错。

一计不成,楼月盈必会有所收敛,不会再贸然对顾栩念不利。

这样也好,顾栩念要和他暂时划清界限,反倒是最安全的,至少她是前朝公主一事,不会被传扬得人尽皆知。

楚肃迅速收敛好心绪:“北蛮传书,预计初冬前便可按照约定将岁贡所欠部分提前补上,届时我会带兵去印北关交接,取道陇西,沿途与几位守将商议部署,因此行程需要一个月,下月动身。”

这也算是他的私心,这几个月没有发生过一点好事情,顾栩念大概也心情不佳,借这个机会换个环境,让她散散心总是好的。

“好。”顾栩念一口答应。

若这便是楚肃对她所求之事,那她便当这枚有用的棋子,今后一直为他做事。

不会有人比她更尽心。

“若无其他事要吩咐,王爷便请回吧,”顾栩念连眼皮都懒得抬,“我必不会误了行程。”

楚肃走出房门,攀着房檐上了屋顶,又探身帮她将窗户掩好,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。

顾栩念艰难地脱下了亵衣——她方才动作大了,抻着了几根肋骨,疼得恨不得骂人,但因为是在楚肃面前,她硬是忍住了。

方才薄薄的亵衣被冷汗浸湿了,黏在背上,被夜风一吹,寒入骨髓。

顾栩念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瘫平了,心说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密谍了吧,还是楚肃的亲信。

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入玄甲军军籍,说不定下次顾崇熙回来,就是一大一小两位顾将军了……

这样一想,倒还挺有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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