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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  第107章 獐鼠其拾陆(3)

曹放倒是颇有说书先生的架势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,捋着胡子继续唏嘘:“后来他傍上了一位富家小姐,死皮赖脸地缠着甩都甩不掉,小姐家里不同意,他竟然撺掇小姐跟他私奔了。”

“难道他又狠心抛弃了这位小姐?”楚肃追问。

这哪怕在朝中都不算什么新鲜事,可他还是不能理解——身为男人竟然做得出抛妻弃子这种事,真是闻者蒙羞。

曹放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何止如此。连哄带骗,甚至不惜下药逼迫,让那位小姐怀了他的孩子,家里带出来的首饰都当了给他喝酒赌钱,他还要去逛窑子……多说一句就会被他拳打脚踢,小姐家里人找到他们时姚晖还大言不惭地说‘除了我再没人要这贱货了’。”

顾栩念气愤地一拍桌子,曹放继续道:“眼看着孩子就要生了,加上小姐苦苦哀求,家里人最后也只好同意这门亲事,可这姚晖连半文聘礼都拿不出来,小姐他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,女儿成亲后没几日就撒手人寰。头七还没过呢,姚晖就喝的酩酊大醉,找庄内的帐房要钱去竞拍窑子里新雏的初夜,放话说不给钱就争家产之后休妻。”

“后来他也拿到了家产,倒没去花天酒地纳小妾,没过几年就飞黄腾达离开隆县了,若不是我今日恰好看到他,还不知道他竟风光到如此地步,”他叹了口气,“这狗东西竟然还活着,真是老天无眼。”

顾栩念不尴不尬地改了口风:“好在相公没去,否则给他送礼,倒是便宜他了。”

她喝了口水,轻声说:“在世为人,真难啊。”

这个故事听下来实在是百感交集,楚肃转向曹放,哑声道:“为什么不报官?”

朗朗乾坤之下做出这等事来,想必官府也不会不管的。

“因为那姚晖,当时根本用的就是假名!”曹放苦笑,“小姐忍辱负重生下孩子就投河了,到死都不知道她托付终生的这个畜生究竟姓甚名谁!他当官后又回隆县,以谋反罪名杀了一部分知情人,剩下的又用重金收买……也许是那时他没在庄内见过我,又见我胆小怕事,竟然放了我一马。”

“他当时用的姓,是不是陶?”顾栩念突然问。

她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想不通,就算再怎么官官相护,他总有身为平民之时,可他竟一直逍遥法外,甚至还成为了一州刺史。

既然用的是假名就能解释通了,却又巧合般的能和陶桃的生辰对上,她心思一动,就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了。

曹放讶异道: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
顾栩念重又笑开了:“瞎猜嘛,字音相近的姓拿来猜猜。”

说着她拿过桌上的茶壶亲手给曹放的碗里填满:“先生用茶。”

她说到这里,楚肃豁然开朗,这位姚大人十有八九就是陶桃的生父了。

原本是无心插柳,却不小心挖了个这么大的秘密出来。

“那姚晖这些年积了不少人脉,轻易撼动不得,小兄弟可切莫冲动啊,”曹放道,“我还是看着二位面熟……”

顾栩念偏就不让他提这一茬儿,打岔道:“对姚晖的事儿这么了解,您同那位小姐很熟吧?”

“老爷对我有恩,让我这区区一个帐房得以参加科举,承了这么大的情,即使曹家如今家破人亡,我也等着看姚晖遭报应的一天。”曹放的眼睛亮了起来,将每一个字都咬的斩钉截铁。

虽然他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书生,并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,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眼睛里却像烧着一把火,要将不共戴天的仇人烧成焦炭。

“那就要看我家相公,敢不敢把姚大人的事捅出去咯。”顾栩念笑眯眯地去抓楚肃的手。

难为她现在还记得她说楚肃还是位人微言轻的小官,曹放凑近她耳边,压低声音道:“还请您二位多费心了。”

楚肃咳了两声,示意他距离太近了。

“失敬,失敬。”曹放笑呵呵地起身拱手。

虽然顾栩念没挑明,但他也看出面前这两位身份显赫,话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没有必要再追问究竟是不是“那两位”了。

顾栩念知道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挑了下眉毛,也不装见识短浅的小妇人了。

至于楚肃,说是阅人无数都不为过,观察曹放前后的反应便知他世故,言语上便没再自谦客套,牵着顾栩念告辞了。

顾栩念一直绷到走出一段距离才笑出来:“难为则钧陪我演戏了。”

“我有选择吗?”楚肃无奈,那种情况下,他不想惹麻烦,当然只能顺着顾栩念的话说了。

顾栩念想了想,理直气壮地露出一排小白牙:“当然没有。”

“那则钧说,我要不要把陶桃的身世告诉她啊?”顾栩念不笑了,反而一脸忧愁的模样。

她虽然总是很有主意,但有时候还是需要有人稍微帮衬一下,给她分析一下局势。

楚肃就是能帮衬她的人,有了楚肃这个后盾,她甚至可以无所顾忌,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了。

反正楚肃什么都搞得定,利害关系也比她看的通透。

“难道我要告诉陶桃,她有个父亲,还是个大官,她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?”顾栩念有些苦恼地抓了一绺头发用手指绞着,“我说不出口。”

“可我也不能告诉她,她的父亲是个十足的混蛋,”顾栩念苦恼道,“姚晖这种人真的能当好一个父亲吗?”

也许对他来说陶桃是一个工具,或者是个累赘,是得到家产就可以舍弃了的东西。

时至今日他最想抹去的就是这个女儿的存在,如果这个女儿还能活到现在,那么他也不会介意将这个隐患斩草除根。

还不如不让姚晖知道会威胁到他的女儿还在人世,也不要让陶桃知道她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。

“可是又能瞒多久,”楚肃也叹气,陶桃还小,他也不忍心让她接触到这么残酷的真相,“念儿已经作出决定了,对不对?”

他的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些鼓励,他知道顾栩念已经想好了。

顾栩念决定要做的事情,就不需要别人再多嘴了。

“到她想要知道的时候。”顾栩念肯定地说。

也许只是出于自以为是的保护,她不希望陶桃那么快就知道这件事。

但她也不是遇事一味逃避的性子,迟早都要摊开来说的,到了那个时候,那她就会不掺半点水分地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

到那个时候,她会尊重陶桃的一切决定,也会尽自己最大能力给予帮助。

她的确是想好了,只是习惯性地想要问一下楚肃。

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。

“则钧可不要给我说漏嘴了,”顾栩念有些严肃地强调,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心思很重的人,就算为什么东西伤神也很快就会恢复,“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!”

“我保证,”楚肃也没法跟她较真,无奈地举起手作盟誓状,“他的底细我会继续查,这么多年都没东窗事发,总觉得不像是他一人之力做得到的。”

一个小县城里的二流子想要压下自己的过往平步青云,就算心思再缜密,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到这种地步,背后一定有人在提携。

从他进京时当街跑马来看,姚晖其人行事作风又极为高调,这有些自相矛盾了。

要么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只可惜心术不正;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扶植,这个人一日不揪出来,就始终是个隐患。

“我也有这种感觉,”顾栩念愤愤不平,“在京城里都横冲直撞这么嚣张,还越级上报!要说背后没有大靠山,他进京之前就被人打死了。”

楚肃见她说着说着又来气了,赶紧转移话题:“念儿别气,咱们去买糖炒栗子,晚上给你当零嘴吃。”

他刚说完四下一瞥,恰巧就看见卖糖炒栗子的,这也是够巧的。

顾栩念不动,只是歪着头看他,楚肃又生一计:“还有糖糕。念儿别为这种事烦心了。”

这事儿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,可他就是不想看顾栩念不高兴,非得想办法哄得她开心了才好。

顾栩念:“……”怎么次次都用好吃的来收买,就没有别的花招吗?

但要是哄不好她,楚肃也会跟着不开心了……她也不想让楚肃不开心。

那么既然有零嘴吃,她也不吃亏,自然不好拂了楚肃的一片心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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